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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判煙溫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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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判煙溫涼

緊接著的周一一早,煙水寒先到公司,讓辦公室安排司機、安排車,送他去領耀找煙溫涼,西裝革履、電動輪椅,盛裝出行,卡其色薄毯子蓋腿上。

煙水寒的車還是從領耀集團大門進入。集團大門口接待煙水寒的還是上次那位小哥。

“煙先生,您好!”小哥都認識煙水寒了,“我們接到過通知,煙先生直接放行。”

讓煙水寒感覺這待遇不錯!

車直接開到三十幾層的主樓大門口,煙水寒下車,司機停車場停車等他。

煙水寒下車,操控輪椅走階梯一側的坡道,從主樓正門進入,玻璃門自動感應,輪椅直徑駛入主樓大廳。一樓20米高的超高大廳,特別敞亮,南北兩面超寬玻璃幕墻,東西兩面大理石墻面,大理石鋪設地面,顯得大廳氣勢磅礴!墻邊擺設有各種綠植,充滿生命氣息。進到大廳,頓時覺得自己變得渺小,說話的聲音變得空曠,玻璃幕墻,讓陽光直接射入,氣派不乏溫馨。

大廳,只設有前臺和一個由數張咖啡桌,沙發,圓椅組成的小型接待區。不時有員工從大廳穿行,也有在接待區等待接待的訪客。

煙水寒,到前臺。

“您好!”前臺小姐姐主動招呼。

“您好!我找煙溫涼。” 煙水寒想想還是客氣一點,又加了兩個字,“煙總。”繼續,免得啰裏啰唆半天,“您就當有預約吧,麻煩您通告一聲,我在旁邊接待區等候。”

“先生,您怎麽稱呼?”

“煙水寒。”

“好的。請您稍等。”前臺姐姐開始打電話。

另一位姐姐,訓練有素地引導煙水寒到一旁等待區,撤掉咖啡圓桌前的一張圓型沙發椅,方便讓煙水寒就坐,並咨詢他,喝點什麽。

“水,溫的。謝謝!”煙水寒自己也不知道,他需要等多久,就不裝客氣憋屈自己,要了一杯溫水。

煙水寒在接待區坐等煙溫涼召見。不過說實話,煙溫涼的實力確實是讓煙水寒折服。這麽大規模的集團公司,真不是憑點運氣、靠吹點牛皮,就能做成行業老大的。

前臺的電話打到總經理綜合辦公室,總經辦的主任又聯系到煙溫涼的助理,仁總助。仁總助正陪著煙溫涼在會議室開會,會計核算中心在匯報最近數據。看到信息,“有位訪客,煙水寒先生,在一樓接待區,要求拜訪煙總。”“煙水寒”這個名字總助記得,煙總好幾年前讓自己查過這個人,印象深刻,他很快把手機遞給煙溫涼。煙溫涼看到信息,一時很是詫異,但沒動聲色,拿過來手機,寫字,“你幫我去一樓把他接上來,直接帶到我的辦公室,親自去。我馬上結束會議。”給總助看完,又加了一句,“坐輪椅的那個是他。”

能讓煙總看到信息感到詫異的人,分量應該不輕。總助也是聰明人,立刻出會議室,照辦。這接待規格比煙水冰都高!前臺打來電話,說煙水冰想見煙溫涼,都得綜合辦主任排期等待,除非煙溫涼喊他。

總助從電梯井出來,就看見坐輪椅的煙水寒,一個人,正裝著裝,腿上搭著卡其色小薄毯子,玻璃過濾過的光波粒子照射在他身上,氣宇軒昂!雙手手肘撐在咖啡桌上,右手把玩著他面前的一次性紙杯,泰然自若,沒有一點即將見老總前的緊張。總助走上前去,熱情招呼,“煙總!”伸右手,做出主動握手的姿勢。

這麽快就有人接應自己,讓煙水寒著實意外,在他的估算,最少20分鐘是要等的。煙水寒伸過去右手回禮。

握手禮畢。

總助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有請煙水寒移步電梯廳。

“謝謝!”煙水寒禮貌回應,一邊操控輪椅跟總助走,一邊暗暗佩服洛書允,連他爹第一大秘的性別都給換了!

總助親自按電梯,為煙水寒擋著電梯門,防止煙水寒在進入時被夾到。

“謝謝!”一路上煙水寒除了表示感謝以外,沒有一句閑聊。雖然總助一路都在很客氣地各種寒暄。煙水寒很清楚,這些人都是人精,你說的每一個字,他都能夠揣摩到其深意。

煙溫涼很快回到辦公室,就見煙水寒一身正裝,電動輪椅。煙溫涼讓接待姐姐為煙水寒倒杯水,關了辦公室門。

兒子的腿上蓋著毯子,對煙溫涼的態度還是很見外。“找我還穿這麽正式?”煙溫涼往辦公桌上擱了他的黑皮筆記本,走近煙水寒。因為是全室地毯,煙溫涼本想推煙水寒一把,讓他坐在會客沙發的附近,發現是電動輪椅,都不知該往何處下手。

“我來談生意的,不是來談感情的。”煙水寒不卑不亢地嗆一下他爹,直接說明來意,操控輪椅面對煙溫涼。

煙溫涼親自將沙發前的茶幾,推靠著另一側沙發,騰出空間,讓煙水寒距離沙發的位置近一點。他自己在沙發的一側坐下,看著煙水寒滿眼溺愛,問:“考慮好了?決定回來了?”

“在合同沒有正式簽字畫押前,一切變數皆有可能,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可能談崩掉,我會不會回來也一樣。”

煙溫涼聽煙水寒說這話,果然是“商場無朋友、戰場無父子!” 來跟自己談判的,點頭道:“好。你說。”

“我的恒馳同煙水冰的領熠,怎麽發展?”

“你提要求,我聽聽你怎麽想的?”

“哪有一上來,就讓我揭底牌的道理?”在煙水寒沒有正式回來之前,他手握主動權,自然是要把這權力行使好了!“你準備給我多少資源?”煙水寒反問煙溫涼,“新興產業在你這個園區裏面,不過是個邊緣產業。但我的恒馳,我是不會放手的。”煙水寒表明態度。

既然這樣,煙溫涼也不玩虛的,直接說:“1、我給你的恒馳註資,實際控制人還是你,逐步稀釋那兩家風投公司的股份;

2、你把恒馳搬到園區裏面來,西南角剛起4棟樓,本來另作他用,你回來,我把那4棟樓給你。實驗樓和廠房,你去挑,看中哪間騰哪間給你;

3、恒馳跟領熠合並,以領熠命名。”

“以領熠命名不可能。”煙水寒態度很堅決。

“那叫‘領馳’,你們各出一個字。園區的分子公司,都姓‘領’,統一。”

“恒馳一個字都不動。”

“好。依你。”

“辦公和實驗室搬進領耀園區。工廠短期內不考慮搬遷。廠房我要新建,跟你的傳統產業完全分開。”

“好。也依你。你看你還有什麽要求?”

煙溫涼有這個承諾,資金、場地兩大頭都解決了,煙水寒基本沒什麽大的要求,回覆:“我回去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。”

“小寒,”煙溫涼叫了煙水寒。不是剛剛那般商人的談判,而是父親對兒子的寵愛,說:“你要什麽資源,我都給你,後面你缺什麽,只管提。但,你也要考慮清楚,你的壓力只會比你哥大,不會比他小。傳統產業那邊,已經上正軌,輪子已經轉起來了,只要沒有太大的變故,按部就班就行。你這邊不一樣。新興產業這塊,相當於是開疆擴土打天下。我怕你的身體吃不消。”

聽到煙溫涼發自肺腑的關切,煙水寒在他父親面前,挑了唇角,也許是自負、也許是自嘲,說:“恒馳這10年,在新產業的市場早已經打下一片天地,占有一席之地。”對於自己這十幾年的付出,煙水寒既不誇大其詞也不妄自菲薄,繼續,“現在要開疆擴土倒是真的。煙水冰一下給我塞大幾百名員工。遣散就一句話的事情,後面是幾百個家庭。

再說,傳統產業都給你做飽和了。新產業這幾年對傳統產業的沖擊越來越大,不發展新產業,光靠吃老本,能吃多少年?兩條腿走路總比一條腿穩。”

……

大事談完了,剩下就是煙水寒回去該商量的商量,該開會的開會。

11點,煙水寒手機鬧鈴響了。

“去吧,兩側都有。”坐沙發上的煙溫涼都有經驗了,先開口。

跟上次見煙水冰不同,這次煙水寒去完衛生間,返回了他爹的辦公室。

“沒其它事情,我先回去了。”主動打個招呼,說一聲。

“都這個點了,不留這裏吃頓中飯?”煙溫涼好聲詢問。

“不了,不方便。”煙水寒實話實說。

“不方便!不方便!”煙溫涼聽到不“不方便”三個字就忍不住不高興,“你拿‘不方便’搪塞過我多少次了?”

聽著父親動氣,煙水寒又不說話了,擡眼皮看了煙溫涼,眼神又透出淩厲的寒光,給他爹甩臉色了!

“好好好!你愛怎麽樣怎樣。”剛哄順溜的兒子,還沒完全哄好,父親真不敢再搞得罪了,“我送你下去。”

“我自己走。”煙水寒不樂意,煙總親自送客,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誰呢?”

“我兒子!”煙溫涼真拿這兒子沒辦法,讓步,道:“那我讓仁總助送送你。” 煙溫涼也在摸兒子的性子。他發現生活上的事情,煙水寒沒有明確表示“否定”,基本就是默許。

在仁總助進辦公室前,煙水寒把煙水冰吩咐的事情辦了。

煙水寒做事有目的、有計劃。今天跟父親的談判,基本都在他的把控下,穩步推進著。這會兒,火候差不多了,可以讓老爺子心無羈絆地去醫院安排手術。於是對煙溫涼說:“煙水冰讓我跟你說,讓你去醫院把手術的事情提上日程。”

煙溫涼聽到這話,看著坐自己面前的兒子,半晌接不上話,右手握成拳緊了緊,被兒子暖到心窩裏了,欣慰到哽咽。盡管他這會兒沒擡頭看著自己、盡管他還是一直不願意開口喊自己一聲“爸爸”。

偏愛這東西真無法解釋,不可理喻。同樣一句話,煙水冰說出來,煙溫涼聽著就煩。稍微有點效果的就是前兩天,煙水冰回家吃飯,換主語來表述,“爸,煙水寒讓我跟您說,讓您去醫院把手術的事情提上日程。”

總助把煙水寒送到車上。總助送完煙水寒,回煙溫涼辦公室,跟煙總說一聲,交待的事情辦好了,其實也是他想探探他們之間的關系。

跟了自己十多年的總助也不是外人,“你都跟他兩路了,他沒跟你講?”煙溫涼問他的總助。

“試探過了,嘴很緊,撬不開。”

“你覺得他跟煙水冰比,怎麽樣?”

“我又沒過多接觸過。”總助耍滑頭,都沒弄清什麽關系,說誰都是個錯。

“他是我的小兒子。”

聽到煙總的答覆,總助有點詫異,好像又在猜測之內,跟煙水冰確實長得神似!但跟煙溫涼這麽多年,只知道煙總一兒一女,從來不知道還有第三個孩子存在。

“說說嘛,我想聽聽你的感覺。”

聽著煙總像老友談話,總助也說兩句實話。多少人想攀附煙溫涼,對煙溫涼身邊的人,尤其對仁總助是賣力巴結,煙水寒卻只是客氣與之保持距離。“穩重、冷靜、氣場強大。禮貌,涵養也好,就是看著挺謙虛溫馴的,實則一點不好講話,比煙水冰難打交道。”

“他從他媽肚子裏出來,就比他哥煙水冰厲害。我一直把他當接班人培養的。14歲那年出了車禍,你也看見了他需要坐輪椅。我接受不了,沒怎麽待見他,17歲負氣,離家出走,一走就是13年。

6年前,知道他讀完書回來,能力甩他哥幾條街。那時,我真想他回來接班。這小子不賣我賬,完全不理我!家都不回,也不認我這個爹。”

“那他現在不是回來了?”

“我求他回來的。我老了,幹不動了,想退休了。這麽大個集團公司,煙水冰一個人,接不住啊,由不得他不想回來。我真挺對不住他的,受傷的時候一天都沒照顧過他,身體都這樣了,還不讓他由著自己性子來。”

“您兒子的腿還能醫治嗎?”

“能治我也就帶他去治了,也不至於讓我接受不了,最後讓他負氣離家出走不理我了。”

“能走點路嗎?”

“不能啊。”從來不願意跟任何人提及自己小兒子的煙溫涼,主動告訴自己的秘書,“完全不能動,幹什麽全靠兩只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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